德扑一位很怂很怂的土豪牌手
尤里就是这样,牌桌上显得很弱智,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,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很好偷
-扑林外史-
尤里是另一个极端的代表,他打牌特别的……怂。
尤里是浙江人,世代经商,到了他这代,子承父业,与俄罗斯人做买卖,在俄罗斯呆一阵,回国呆一阵,为了方便,他就给自己起了这么个罗刹名。
此人打牌,小心翼翼,如履薄冰。其实这个牌局很娱乐,盲注也挺小,但是每次打牌,只要他入局。
尤里不打牌时很正常,阳光灿烂,整天笑嘻嘻的,嘴还特别欠:“哟,老余,剪头发了?”
老余:“是,剪头发了。”
尤里:“怎么把发型师得罪了,剪得跟个鸡巴似的。”
老余:“滚。”
但是只要一上牌桌,他立刻就变成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,眉头紧锁,频频长考,如同便秘一般。每次牌局里有加注的行为,行动到他,就有人催:“嘿,尤里,怎么又TM是你。”“尤里,想什么呢,弃了弃了。”“尤里,甭着急,你慢慢想,我去睡一觉。”
尤里第1次来打牌时,在桌上放了一把车钥匙,是路虎发现的钥匙。牌桌众人互相交换眼色,意思很明显,来了个送钱的土豪。
打了一阵以后,大家才知道看走眼了,这土豪虽然玩得差,但是手太紧,要从他手里往外捋钱,虽然不算难,但是效率奇低。他玩的多差呢,这么说明,某局牌进程是这样的:胖子在前位加注,教授跟注,尤里在按钮位也跟,小盲位的老余跳出来狠加一注,胖子教授都跟,尤里憋红脸想了半天,哆哆嗦嗦跟了。
翻牌是5、7、9,老余当然持续下柱,胖子跟注,老教授扔了,尤里还是哆哆嗦嗦跟注。转牌4,老余下柱,胖子扔,尤里憋红了脸跟。河牌2,老余过牌,尤里过牌并亮出一对9。
当然全桌都很惊讶,尤里解释:“我怕他天顺。”有人问:“天顺是nuts,他河牌不打你?”尤里说:“我怕他钓我。”老余输了这锅,但是心情不错,说自己是KK,好在没在河牌造次。尤里说:“河牌你打,没中葫芦我就跑了。”
尤里就是这样,牌桌上显得很弱智,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,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很好偷。再下来打牌,大家都知道他弱,频繁操作他,每当他大盲,枪口必然放straddle,本不入局。到了尤里枪口,就几个人怂恿他放straddle,尤里决对不干,就有人对他说:“你不straddle,我就raise你。”尤里听到后基本看一眼就把牌弃了。
所以一圈牌里,有两个位置他天然不打。
大家经常诈唬尤里,不必用下柱,用嘴就可以。一局牌,胖子在flop三张红桃的牌面下柱,跑得只剩下尤里,尤里拿出略多的筹马准备加注,还没放下,胖子就高声说:“你想清楚了。”尤里显然没太想清楚,又想了半天,再次准备放下。胖子爆喝:“你就两张小红桃就敢加我的注,我决对再raise你!”尤里再次犹豫,大家纷纷指责胖子不道德,言语诈唬。胖子于是说:“我开玩笑的,你加吧。”尤里刚准备加,胖子又冒了一句:“你想好了。”
尤里蕞后只是跟注,两人在转牌和河牌一直过牌,蕞后尤里用Q大同花收了一个小锅,胖子自然是只有一张红桃Ace,从头到尾没有中牌。
尤里这样打牌,自然是没法赢的,不过奇怪的是,输了他也不太在意。只要他从牌桌上站起来,突然就恢复了自然状态,就好像一直被掐着脖子的鸡突然被放了,呼吸到了空气,他笑着和大伙道别,有时还邀请同时走的去宵夜什么的。
打牌对他来说似乎是一种苦行,但又没人逼他玩牌,那我只好认为他想在这种苦行中收获什么祝福或者得到某种解脱。
不止我这么看,很多人都有这种感觉。小K这种自认为高手的家伙,经常调侃尤里:“尤里,你丫赢过吗?”
尤里挠头想了想:“很少,五六次吧。”
小K:“有那么多吗,五次还是六次?”
尤里想了想说:“六次,应该是六次。”
小K大喝:“放屁,就五次好不好,一只手都数的过来。”
小K这么嚣张,是因为他也知道虽然尤里输多赢少,但是却不会抛弃这个游戏。
玩得多了,尤里也爱和桌上高手学习,有一次他向乌鸦讨教,问乌鸦自己为什么打牌老是输,乌鸦老被人问,回答起来基本是老三样,他说:“你起手牌应该好一点,减少入池。”尤里说:“我是起手牌很好啊,我是很少入池啊。”乌鸦一想好像是的,于是说:“你应该多打价值注,多拿听牌的价值。”一想这么说也不对,这时他似乎才看清问他话的是尤里。
于是乌鸦说:“你丫打牌别那么怂!”
老余和尤里关系也很好,两个土豪经常搭伴出去吃饭喝酒KTV,有一次,老余跟尤里说:“你打牌真的很怂,你这样别人不怕你,你得让别人怕你,你才好打。”
尤里问:“怎么样别人才会怕我。”
老余:“你得凶,下柱再下柱,别人下柱你就加注,别人加注你就推他一脸。”
尤里:“别人接了我我不就输了。”
老余:“我意思你得拿好牌,知道吗,你拿好牌这么干。”
尤里:“每次我拿好牌,一下柱你们就跑光了,别说加注了。”
老余:“……”
在跟乌鸦和老余交流后,尤里一小段时间牌风突然起了奇怪的变化。
一局牌,尤里加注进场,他的加注威力极大,只有小K和另一个叫西瓜的无厘头短码选手跟注。翻牌Q、7、3,尤里下柱,小K跟注,西瓜Allin,比下柱多一点点,两人补齐。转牌发了张8,尤里也Allin,小K想了非常久,终于扔牌。然后尤里亮出KJ,啥也没中,连Draw都没有,河牌是Ace。西瓜不敢相信地用3、4收下了这个不小的池。
小K愤怒地从弃牌堆拿出自己的牌,是AQ,他说:“尤里你有病啊,我还以为你超对,你把我打跑干什么,打跑我你也赢不了。”
尤里一脑浆糊的样子,茫然不知所措,这局算是他对老余和乌鸦的误解。
又一次,教授加注,尤里跟注,我拿89跟注。翻牌7、8、8,教授持续下柱,尤里跟注,我拿着很好的牌,对尤里的跟注有些担心,怕他在听牌,于是加注,教授如我所想啥也没有,弃牌。到了尤里,他陷入了长考,时间还挺长,又有人说,尤里,不急,我去打个瞌睡之类的。
尤里长考后,居然推出了还算不少的筹马,我无奈跟注,吃惊地看他亮出了AK,基本死牌,转牌一个J直接就给他发死了。
他长考的过程,脑子里应该也还是一桶浆糊。
或者,他被使了障眼法,AK在他眼里就是一对8。
有一回,大家打牌,我和尤里走得蕞早,于是相约去隔壁宵夜喝酒,席间,尤里突然对我说,他小时候因为喜欢赌博,被他爸揍得一塌糊涂。
那时候,他们上中学时玩9点、牌九、麻将什么的。尤里在德扑方面颇有技术优势,算是常胜,但每让他爸知道,免不了一顿爆揍,有一回他爸甚至威胁要剁手指。
“我姥姥爱赌,晚年打麻将输了半个家,跳河了,三天后才找到。”尤里边喝边说
我这时才有点理解,为什么尤里会在牌桌上畏手畏脚,诚恐诚惶,童年阴影面积巨大,总有一双无形的举着菜刀的大手,随时准备砍下他取筹马的手。
尤里蕞后对我说,德扑和德扑一样,技术主导,但是他离开老家以后,再没有找到人和他玩这个游戏,一直到知道了德扑,但是他的天赋显然消失了,德扑这个游戏,他怎么也掌握不好,却也十分喜爱。